古典社会学思想-第四讲

Déblayer la misère
Pour les blonds épis de la paix
Qui danseront de joie
Au grand vent de la liberté

虽然 liberty 似乎一般排在 equality 前面,但是做到前者似乎也要更难一些。

  • 法国的文人政治:法国的文人不像英国的那样参与政治,但又有这种热情,所以整天扯淡,非常天真。

    政府允许自由讨论有关宗教、哲学、道德乃至政治的普遍和抽象的理论,只要人们不恶意评论政府的芝麻小官。小事上都没学会使用民主的民众怎能在大事上运用民主?

    所以他们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政治自由。阶级四分五裂,政府却推行中央集权、举国一致,跟着文人们也就好高骛远,不愿意理解旧社会的盘根错节的现实,埋头于描绘自己简单协调的乌托邦。

    政治中的文人精神:寻求精巧新奇而不是真切实在,图慕有趣图景而不是切实宗旨,对优雅表演和精致言谈津津乐道,却不考虑戏剧结局。

    在作家身上引为美德的东西,在政治家身上有时却是罪恶。人们要求废除所有现行法律和惯例,欢迎史上规模最大最为危险的革命,尽管自己也将成为其牺牲品。

    大革命正是破坏了这样的道德理想主义。

    大革命同时攻击政治和宗教信念,同时改造个人和国家,全面动摇道德良心
    大革命逐渐失控,人们开始怀疑、漠视甚至鄙视最初为之献身的信念,曾经珍视的权利、自由、道德观念均遭践踏,最终从道德理想主义的严苛与狂热堕入纵欲与虚无
    政治作为民族大业魅力尽失,作为个人算计却蔚为时尚。崇高政治激情在怅然之中烟消云散

  • 从平等中拯救自由

    大革命之后就是不断地白色和红色的恐怖。所以人民就对安全感有很大的需求。结果发生的事情就是

    人民处在对试图复辟旧制度的正统派和推行恐怖的雅各宾派的双重恐惧中,只准备抛弃自由
    共和国找到强大主子后安然死去

    就这样,人民失去了自由。托克维尔强调,

    自由、民主、平等在理念上三位一体,却并非互促互进。人对自由的爱好和对平等的爱好,在民主国家两不调和。

    政治自由运用过分后的无政府状态的威胁显而易见,极端平等让我们在安定中陷入奴役的危险,对社会机体活力和自由精神培育的侵蚀,却需要漫长积累。反过来,自由的好处显现缓慢,平等的好处立竿见影。
    民主国家的人民热爱平等,牺牲自由也在所不惜。民众追求绝对平等,走上漫长而隐秘的通往奴役之路。

    但是也不能抛弃民主,必须通过结合而拯救自由。托克维尔认为消除平等的坏处的最好的办法是政治自由。但这并不是一种具体的制度,而是他自己心里所信仰的

    人性对自由、卓越和伟大的渴望

  • 现代政治处境下的个体与公民

    分的危害:考虑古典政治哲学,特别是希腊城邦的那种。所有的社会科学的领域,从伦理到政治,都叫做政治。但是在现代,国家和社会分离了,产生了public-private的分类。(实际上,社会学这个东西似乎从托克维尔的时代到现在也在一直被窄化。)现代的民主下,大家都比希腊人更平等,所以人就正当地退避到个人生活,共同的社会和政治生活成为人的自由选择,而非古典政治哲学意义上人性的规定和实现卓越的必经之途。但是如果你退回了private里面,public就会被新时代的专制所占领。托克维尔的新政治科学就是为了应对社会与政治分离而导致专制的危险。

    合的隐忧:卢梭说了,除了生理的生命,人还有基于共同体的道德生命。卢梭觉得这样就能通过公意抑制个体意志的偏私,以美德将个体人塑造为属于整体的公民。但是托克维尔看到了大革命的狂热,就指出如果人们没有经过政治教育就被革命动员起来,就会有灾殃。要警惕卢梭对于城邦理想和直接参与的狂热迷恋,道德生命甚至能压过你的生理生命,你就被代表了,没有权利反对。

    那么平衡点怎样才能达到呢?靠的是什么呢?必须依靠民主教育、公民性的实践。托克维尔感到他在美国看到了这个大学校,school of responsibility。

    民主教育不能使民众免除私利束缚,但能教会民众恰当理解的自我利益。

    大革命之前,

    法国重农学派为代表的旧制度内部变革已蕴含以国家专制打造整齐划一的新型公民:国家依照树立的楷模来培养公民精神。

    他们和古代的我国趣味相近。但是大革命之后的经验表明,如果一味地追求这种整齐而高标准的德性,就会有强行平等的倾向,就会引入恐怖与独裁的危险。而没有德性的平等又似乎导致增强中央集权、依赖治安维持秩序——两难?

    托克维尔就试图在美国的民主实践中求证:依靠公民的独立努力和自由活动,也可实现秩序;

    既要探求可以将生存状态上平等的人们在新的生活方式下联系在一起的稳定机制,也要找寻使这样的生活值得去生活的自由的源泉。

    他觉得社会学不仅应当做实然性的问题,也应该回答应然性的问题。但这是一个立场性的问题。李康是觉得应然性很好,觉得社会学应该保留一些人文科学的成分和追求,但是同时也觉着这应该是一个开放性的问题,即使有一个立场,也应该持开放性的态度。

  • “如何呈现暧昧”

    洛克或麦迪逊考察法律、制度,托克维尔考察品格、精神或民情。

    鲁迅管这个叫国民性。又一次,我们看到了这种基于社会结构之外的人事的视角。李康就此谈了一下这种视角的特点。

    关注典型人群而非精英人物,揭示未曾明言的预设而非精致发展的学说,概括信念结构而非具体内容

    吾土吾民日用而不知的知识

    翻来覆去地谈统计量的重要性。托克维尔就追求这种社会统计量,追求社会思想的结构和方式而非内容。李康觉得这(两?)个是托克维尔的可贵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