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地把这件事说一遍,但是越往后细节越少,部分原因是打公式很累
一个系统的序参量可以用一个场来描述,尽管在更小的尺度上,一定是分立的。这个场写成m(x), m∈Rn, x∈Rd。这种经过coarse-grain的尺度叫mesoscopic,这个尺度的好处是,足够大以至于微观序参量分布的奇性被中心极限定理洗掉了,而宏观上相变带来的奇性又意味着(对m(x)来说)无穷大的关联长度。所以显得恰到好处。
系统的配分函数,从微观的角度来看,仍然是tr[e−βHmic], 但也可以写成对系统每一点的序参量的每一种状态的积分∫DmW(m)。其中,权重满足−lnW(m)≡βH(m)。
原则上,这个权重的形式应当是通过bottom-up的方式,从薛定谔方程得到的。然而,一些来自于基本的物理性质的要求就可以把它约束的很好,以至于我们可以直接基于这个约束后的形式,得到一些普遍的规律。
首先,我们可以认为,如果系统两个部分不相连,则某种总体分布的概率,是两部分分别符合这分布的概率之积。因此取了对数之后,就有可加性,故−βH=∫ddxΦ[m,x]。那么耦合的情况呢?我们可以写−βH=∫ddxΦ[m,∇m,⋯,x],并且由于系统的对称性,把只和x有关的项也扔掉,把m的奇次方项也扔掉。那就是−βH=∫ddxΦ[m2,⋯,(∇m)2,⋯]。
于是我们可以得到 Landau-Ginzburg Hamiltonian: βH=βF0+∫ddxΦ[tm2+um4+K/2(∇m)2+⋯−h⋅m]。
一般来说,这个积分非常恶心。但是可以用常用的手段(saddle point approx, 我简称spa)来近似。就是用积分中最大一项的值代替整个积分。对于这件事情的合法性,本文最后会有一些说明。首先,为了求最大值,梯度那项必须是0,m是个常数。所以基本上就是四次方程求极值,也就是热力学里面提到的朗道相变的版本。然后这里面有一些可以看出来的物理上的要求,包括u>0, K>0, t=a(T−Tc)+O(T−Tc)2,a>0。
从这个简单版本里面也能得到四个临界指数:热容对温度、序参量对温度、响应函数对温度、序参量对刺激。
这儿可以考虑一个概念:自发对称破缺。比如高温时系统只有一个free energy extremum,稳定在一团乱麻上,降温后降低内能的需求压倒了升高熵的需求,系统必须选一个边站:在一些free energy extremum中选一个。如果对称性是离散的,则选了一个之后,基本上不容易翻越势垒跑到另外一个。但如果对称性是连续的,则在这些地方中间跑来跑去并不怎么会被制裁。这种行为叫goldstone模,它有更深刻的含义,我也不懂。比如超流He的序参量ϕ=ϕˉeiθ(x)在复平面上,只要保证ϕˉ找对地方了,θ的变化不怎么费事。此时βH=βH0+∫ddx(Kϕˉ/2)(∇θ)2,我听说后一项就是超流的奥秘了,但我也不是很懂这些。
一个学过朗道相变的人知道那种铁磁-顺磁相变是没有goldstone模的。容易想到这种连续的local extremum的存在性和维数有关。实际上,Mermin-Wagner定理说明了goldstone模的维数下限就是2。对于这里的这种特殊情况(∫ddx(Kϕˉ/2)(∇θ)2),我们可以通过计算系统的涨落⟨[θ(x)−θ(x′)]2⟩来证明,这玩意在d<2会发散掉,反之则不会。
研究系统的涨落是很有好处的。对于最普遍的情况,研究平衡态附近的涨落:m=(mˉ+ϕl(x))e^1+ϕt,α(x)eα^。算出来这种微扰后对应的概率,(用Fourier变换,变换出来是一个exp[−2K(q2+ξ−2)∣ϕ(q)∣2]的连乘的形式,再基于ϕ(q)往下算,都是常规操作,不过我以前不熟悉,更显得很菜。),并借着这个结果把关联函数G=⟨(mα(x)−mˉα)(mβ(x)−mˉβ)⟩=⟨ϕα(x)ϕβ(x′)⟩算出来,发现他正比于e−x/ξ(这儿也能看出来,ξ就是关联长度)。
最后,我们来看一看spa合法性的问题。把上面那涨落带进配分函数(的奇异的部分),做Fourier变换得到e−V(mˉ2t/2+umˉ4)和一堆gauss积分的连乘。求热容,容易知道平衡态部分(指数部分)对应的热容是0和1/8u,而涨落部分要分开看:d≥4的时候,是常数,可以不用管;反之,Cfluc∝K2ξ4−d, 这时通过比较这项和1/8u来判断涨落是否仍可以忽略,这就是Ginzburg判据了。在顺磁-铁磁的情形下,不能忽略;但是对于超导体,尽管其序参量也不到四维,但库珀对比较大,这导致ξ也大,所以就可以不考虑这部分涨落。